父亲叫什么?是哪一脉的?你想好了再说!”
杨炯没想到这郑邵如此难缠,当即没好气道:“好好好!我装的,谁稀罕你们荥阳郑氏!我是山阴郑氏!”
“你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!”郑邵凝眸,死死盯着杨炯,“你口音分明是京城官话,带着关中腔,跟山阴郑氏有什么关系?再不如实说来,我可发脾气了!”
“呵!你发个我看看!”杨炯翻了个白眼,好整以暇。
郑邵轻哼一声,从腰间锦囊中掏出一串骷髅头念珠,那念珠非金非玉,竟是某种黑色骨头所制,每个骷髅头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,雕刻得栩栩如生。
她将念珠握在手中,闭目念咒,那咒语古怪,不似中土语言,倒像藏地密宗真言。
念罢,她睁开眼,对杨炯道:“这是我从大昭寺求来的‘马头明王咒珠’,专治不老实的人。你现在如实说还好,不然……哼哼,以后有你受的!”
杨炯失笑:“你这神婆也就嘴厉害!我还就不信你真有本事!”
“好!那你可别后悔!”郑邵当真动了气,她将念珠举过头顶,对着西方拜了三拜,口中念念有词。
末了,她指向杨炯:“马头明王在上,弟子郑邵祈请:让这满口谎话之人……让他……让他今日逢凶化吉!”
杨炯本来等着什么诅咒,听到最后一句,差点笑出声:“这就是你的法术?”
郑邵得意道:“你懂什么!我这是以退为进。你今日运势本有小人作祟,我这一祝福,反让你小人得志,乐极生悲!”
话音未落,忽见巷口匆匆跑来一人,正是亓官遥。
他跑到杨炯面前,满脸激动,一把拉住杨炯的手:“郑兄!郑兄!可算追到你了!”
杨炯笑道:“亓官兄何事这般着急?”
亓官遥喘着气道:“我姐姐……我姐姐想请郑兄过府一叙,当面道谢!今日若不是郑兄,小弟我……我真是无地自容了!”
杨炯似笑非笑:“是你姐想见我吧?”
亓官遥嘿嘿一笑,不好意思道:“都一样!都一样!”
郑邵在一旁听得真切,眼珠一转,忽然凑上来:“我也去!”
亓官遥这才注意到郑邵,见她一身古怪打扮,头上身上还沾着水渍,疑惑道:“郑兄,这是你朋友……”
杨炯那“不是”二字还没出口,郑邵已经接话:“何止是朋友!我是他远房表姐!”说着,她还拍了拍杨炯的肩膀,“表弟,你说是不是?”
亓官遥看着一身狼狈的郑邵,小心翼翼道:“表姐这着装挺……挺别致呀!”
郑邵一愣,随即跳脚:“臭小子!你什么意思?我告诉你,那花魁跟你没戏!你别想了!”
亓官遥不服:“嘿!这话怎么说呢,方才独姑娘还约我明日游湖……”
“那是在骗你!”
“胡说!独姑娘……从来不骗人!”
“哼,女人天生就会骗人!她装的!”
“那是你!”
“嘿!你咒我是吧?”郑邵说着,从腰间摸出那柄杏黄旗,对着亓官遥挥舞,“我咒你一会儿踩狗屎!”
她口中念念有词,旗子舞得呼呼生风。
亓官遥看得目瞪口呆,杨炯却摇头失笑,自顾自往前走去。
三人出了巷子,来到大街上。
此时华灯满街,行人如织。
亓官遥一边走一边与杨炯说话,郑邵则跟在后面,依旧保持着她的“吉位”。
忽然,亓官遥“哎哟”一声,脚下一滑,低头看去,赫然踩中了一摊狗屎!
“哈哈哈!”郑邵捧腹大笑,笑得前仰后合,“我说什么来着!我说什么来着!让你不信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