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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案三:维持现状,但面对越来越严格的环保政策,可能陷入既不能发展也不能保护的困境。
“这三个方案,都有利弊。今天,我们请各方代表来说话。大家听完了,问清楚了,再投票。”
第一个发言的是周工。她用专业但通俗的语言,解释了自然保护区的意义、申报流程、批下来后的管理规定,以及可能获得的政策支持。
“我要特别说明,”周工强调,“自然保护区不是‘封死不用’。在核心区外,可以有多种形式的可持续利用。关键是科学规划,社区参与。”
第二个是贺振华。他走上台时,有些村民窃窃私语。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赢得了注意:
“我是商人,但我也是从大山里走出去的孩子。我理解大家想过更好日子的心情。”
他详细介绍了修改后的合作方案,包括开发范围、就业机会、分红机制,以及那份五百万的支持基金。
“我想说的是,发展和保护不是对立的。我们可以找到共赢的路。”
第三个是许兮若。她代表“社区保护研究团队”,介绍了国内外类似的案例,展示了生态合作社的具体运作模式,以及可能的挑战和应对策略。
“这条路不容易,需要学习,需要坚持。但好处是,主动权在社区手里。”
每个发言后,都有提问环节。村民们的问题直接而实际:
“如果成了保护区,我家的药园还能不能采药?”
“旅游开发了,外人来了会不会破坏我们的习俗?”
“合作社要是亏了怎么办?”
“五百万基金,怎么保证真的能到位?”
发言者和岩叔一一回答,不回避困难,也不空许承诺。会场气氛热烈但有序,没有人争吵,只有认真的讨论。
中午休会时,岩婶带着妇女们送来了午餐。大家就在祠堂内外席地而坐,一边吃饭一边继续讨论。
阿木注意到,几个原本犹豫的村民,在听了完整的介绍后,表情明朗了许多。
“原来保护区不是不让动,是要科学地动。”一个中年人说,“那我家的药园没问题,只要不采幼苗,不影响种群就行。”
下午的议程是自由发言。任何想说话的村民都可以上台。
第一个上台的是玉婆。她拄着拐杖,声音不大,但全场安静:
“我活了八十七年,见过饥荒,见过战争,见过外面世界的很多变化。但雨林一直在这里,养活着我们。我孙子问我,奶奶,你一辈子没出过大山,遗憾吗?我说不遗憾。因为我守住了该守的东西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:“年轻人们,山外的世界很大,但山里的根很深。走得再远,别忘了根在哪里。”
玉婆的话让很多人动容。接着上台的是阿勇——春生的儿子,专门从广东赶回来。他穿着牛仔裤和T恤,与周围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,但说话很诚恳:
“我在外面打工三年,赚了点钱,但总觉得自己是浮萍,没有根。这次回来,看到大家在这么认真地规划家乡的未来,我很感动。如果村里真的成立生态合作社,我想入股,我想回来做导游。我在外面学过摄影,可以拍雨林的美,让更多人看见。”
年轻一代的表达,让老一辈看到了希望。
接着,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上了台——贺振华的助理,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。她说:
“我是贺总的助理,也是环境专业的毕业生。说实话,来之前我对这个项目有疑虑。但这几天在那拉村,我看到了一种可能性——企业和社区真的可以合作共赢。如果大家选择方案二,我愿意申请常驻这里,负责环保监督,确保开发不越线。”
她的发言赢得了掌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