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睡。

但当他睁开眼睛的刹那，整个问道崖的空气都凝固了。
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？

清澈，纯粹，却又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。

眼中没有杀意，没有威严，只有对剑道最极致的执着与理解。

“三千年了，”虚影开口，声音如同剑鸣，清脆悦耳，“终于又有人，敢挑战我的凌云一剑。”

林田起身，作了个揖。

“请前辈赐教。”

凌云子虚影打量着林田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

“你的道，很特别。

万象包容，却又暗藏锋芒。

有趣，有趣。”

他顿了顿，问道：“你可知，我这一剑的来历？”

林田恭敬道：“请前辈指教。”

凌云子虚影缓缓说道：“三千年前，我闭关百年，悟出一剑。

那一剑，名为凌云。

取‘凌驾云霄，斩断尘缘’之意。

此剑一出，我当日便飞升上界。”

他看向林田。

“这一剑，是我毕生剑道的精华。

你若能接下，便证明你有资格，走得更远。”

林田神色凝重。

“晚辈明白。”

凌云子虚影点头。

“好，那就开始吧。”

他没有动。

甚至没有拔剑的动作。

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整个问道崖的时空，变了。

林田感觉自己被拉入了一个完全由剑意构成的世界。

上下四方，古往今来，全都是剑。

有的剑如星河璀璨，有的剑如深渊幽暗，有的剑如春风和煦，有的剑如冬雪凛冽……

亿万种剑意，在这里交汇，碰撞，融合。

而在所有剑意的中央，是凌云子虚影。

他依然负手而立，但此刻的他，本身就是一柄剑一柄能斩断一切，凌驾一切的剑。

“看好了。”

凌云子虚影轻轻抬手。

只是最简单的抬手动作，却引发了整个剑意世界的共鸣。

亿万剑意如同朝圣般向他汇聚，最终凝聚于他的指尖。

指尖，一点微光亮起。

那光初时微弱如萤火，却在瞬息之间膨胀，爆发，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剑光！

凌云一剑！

这一剑，无法用语言形容它的快，它的利，它的强。

它好像超越了时间的概念。

当你看到它时，它已经斩到了你面前。

它好像超越了空间的束缚。

无论你躲到哪里，都逃不过这一剑的锁定。

它更像超越了剑本身的概念。

这不是单纯的攻击，而是一种宣告。

我在此，万物皆斩。

林田瞳孔紧缩。

在剑光亮起的刹那，他就知道，自己接不下。

不是力量不够，不是道境不足，而是这一剑中蕴含的道，已经达到了某个极致。

硬接，必死。

但林田没有退。

因为他知道，问道崖上没有退路。

要么接下这一剑，要么死。

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，识海中的道衍棋盘疯狂运转。

棋盘上，无数光点闪烁，推衍着这一剑的所有变化，所有可能。

林田打开了天眼，二者结合起来，让他更加心明如镜。

但推衍的结果，却让林田心中一沉。

无论用什么方法，硬接的成功率，都是零。

难道，就要这样输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