该第一瞬间就感受到对方那种卓尔不群的气质。
事实上。
罗伯特是原地愣了两秒,才在刚刚的那一大群学生里,找到了顾为经。
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。
既不三头六臂,又不桀骜不驯,完全没有那种无法掩饰的王霸之气,笑起来也是浅浅的,看上去就是那种有一点点羞涩且内向的年轻学生而已。
看上去,刚刚那个凝视他的时候,眼睛亮的像是燃烧的火炬,把他训练得像是自动道歉机似的校方老师,都要比顾为经更加贴进罗伯特脑海里想象之中的“顾为经”的样子。
然而。
仅仅在这里坐了半个小时。
罗伯特就意识到,他会被其他同学像是围绕明星一样,围拢在他的身边,眼神里甚至有着可以称之为崇敬的色彩,应该是有原因的。
不是因为他人生中第一幅作品,就卖了百万英镑,前途不可限量。
起码不全是因为他人生中的第一幅作品,就卖了百万英镑,前途不可限量。
顾为经——
他不是红披风外穿的超人,也不是狂霸酷炫拽,由内而外沁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狂野气息的汉子。他甚至也不是那种看上去“理智值”不太稳定,可能随时会发起狂来给你一枪,或者发起狂来给自己一枪的神经病式艺术家。
他就是那种有点羞涩内向的普通人。
但却是只要你和他说话,和他聊天,问他问题,谈的久了,看着他的乌黑的眼睛,你就会忍不住对对方心生“好感”的那种普通人。
很幸运,罗伯特在萨拉推荐下,在巴黎的一家时尚媒体得到了一个实习的位置,并在两个月之后,成功的转正。
这段时间,罗伯特也见了不少人。
他们都没有顾为经的这份“风光”,而且,他们也都没有顾为经的这份“真诚”。
你问什么问题,对方就答什么问题。
没法回答就是没法回答。
既不敷衍也不回避,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鬓角,说话的时候,他永远会看着你的眼睛。
……
“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——”
顾为经把手里的便签纸放在书案上,随口问道。
罗伯特的目光扫过那张便签纸,他注意到那张便签纸上写着“距离大师计划艺术作品提交还有32周。”
时间之后还有一条后缀,内容正是书架上那本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》之上,画了线的句子——
“人是应该被超越的某种东西,你们为了超越自己,干过什么呢?”
最有趣的是,在便签的角落处还用简笔画似的速写,用圆珠笔画了一只……手表。
“这是我自己写给自己的。”
顾为经注意到了罗伯特好奇的眼神,他大方的把手里的这张便签递给他,然后说道,“提醒一下自己,下一项重要的日程安排。”
“这只手表呢?”罗伯特拇指按在便签的边缘,端详着这只手表,在心里偷偷摸摸的比较着这种几个线条简笔画,一幅画一百万英镑的艺术名家画得,他罗伯特·肯特能不能也画得。
“我画的,你画的,没什么本质不同。”
顾为经像是有读心术似的。
“就像我说,我的那幅完成作品,就算被从画室里偷走了,从市场销售角度来说,也很难脱手。因为它既没有我的签名,也没有办法……被很多买家‘认定’是我的画作。说实话,艺术品黑市这种东西,很多买家买的无非就是一个签名而已,而不是作品本身的内涵。”
呵。
听他那口气,说的仿佛是对地下艺术品黑市交易很有些了解似的。
罗伯特心中觉得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