亓官舒反应快极,惊骇之下竟未慌乱失措,而是本能地猛然一踢浴桶中的水。
“哗啦”一声大响,一大片热水挟着玫瑰花瓣,劈头盖脸朝杨炯泼去。
杨炯正自心虚转头,哪料到有此突变?躲闪不及,被浇了满头满脸,热水迷眼,花瓣沾发,好不狼狈。
他慌忙以袖拭面,再定睛看时,只见亓官舒已双手交抱护在身前,整个人沉入水中,只露出一张气得煞白的俏脸。
她迅速转身,背靠桶壁,一双眸子死死盯住杨炯,眼中喷火,银牙紧咬,那神情,真真是羞愤欲绝,恨不能将杨炯生吞活剥。
“误会!县主,这……这真是天大的误会!”杨炯急得语无伦次,连连摆手,脚下却不由自主后退半步,“在下……在下本是应令弟之邀,前去寻他吃酒,不料府中路径曲折,一时走错了方向,误入县主闺房!这房门……这房门它……”
杨炯越说越急,越急越显得心虚。目光慌乱四扫,瞥见屏风上搭着一叠衣物,最上面是一件月白色的外衫。
他如同抓到救命稻草,也顾不得多想,一个箭步冲过去,伸手便抓,口中急道:“县主莫慌,在下这便出去,绝不敢唐突!这便……这便……”
话未说完,他已将那“衣物”抓到手中,入手只觉轻软滑凉,布料甚少。
定睛一看,哪里是什么外衫?分明是一件绣着桃竹纹样的月白绸缎肚兜,两根细细的带子垂落下来,在他手中晃晃悠悠。
杨炯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捏着那肚兜,递也不是,丢也不是,一张老脸涨得通红,额角冷汗涔涔而下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无耻淫贼!!!”亓官舒见他竟敢拿自己贴身衣物,更是气得浑身发抖,连声音都变了调。
杨炯心知这下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,又见亓官舒眼中杀机毕露,知道再不脱身恐有性命之忧。他当机立断,将那肚兜往旁边一抛,转身便欲强行破门而出。
谁知他身形刚动,浴桶中水花轰然炸响。
亓官舒竟不顾身上未着寸缕,如鲤鱼般自水中疾跃而出,带起漫天水帘。她动作快得惊人,右手如电,五指成爪,一把便抓住了杨炯后颈的衣领。
杨炯只觉一股大力传来,身不由己被拽得向后一仰。大惊之下,本能地沉腰坐马,稳住下盘,反手便去格挡。
一触之下,心中更是骇然:这亓官舒手上劲道凝实沉稳,指法刁钻,竟真是身怀上乘武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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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会武功?!”二人同时脱口惊呼。
亓官舒一张俏脸冷若寒霜,眸中尽是羞怒与决绝,她一手死死揪住杨炯后领,借着他回身格挡之力,纤腰一拧,竟从浴桶中完全跃出,另一只手并指如剑,直戳杨炯双目。
这一下狠辣迅疾,带着破风之声,竟是正宗的外家擒拿点穴手法,只是由她使出,更多了几分柔韧灵巧。
杨炯慌忙仰头避过,只觉指尖凉气擦着鼻尖掠过。他自知理亏,不敢全力还手,只得连连后退格挡,口中急道:“县主息怒!在下绝非有意!这纯属误会!令弟亓官遥可作证,我确实寻他吃酒……”
“闭嘴!”亓官舒怒喝,招式愈发凌厉。她虽身无寸缕,但此刻盛怒之下,竟浑不在意,一招一式皆攻向杨炯要害。
只见她玉臂舒展如白鹤亮翅,指尖颤动,笼罩杨炯胸前数处大穴;长腿飞起,带起晶莹水珠,扫向他下盘,腿风呼啸,竟是力道十足。
杨炯狼狈不堪,左支右绌。他衣衫本就单薄,此刻被水泼湿,紧贴身上,行动间颇受束缚。
更要命的是,亓官舒招招进逼,他既要抵挡,又不敢触碰对方身体,怕再添误会,束手束脚之下,竟被逼得连连后退,后背“砰”的一声撞上了那扇苏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