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里等你!”
说罢便跟着艾绒匆匆去了。
郑邵在一旁将二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待亓官遥走远,她抱着手臂,斜睨着杨炯:“你今夜有血光之灾!最好别去!”
杨炯本就烦她整日神神叨叨,此刻更没好气:“你有完没完?这般喜欢算命,怎么不出家做道士?”
说罢,竟一把拽住郑邵的胳膊,将她推进左边那间厢房,“砰”地关上了门。
郑邵在门外气得跺脚:“我熟读《周易》《麻衣》《柳庄》,那些牛鼻子也配教我?!”她扒着门缝,继续嚷嚷,“我算了三卦,卦卦都显示你今夜犯桃花煞!轻则见血,重则……重则有性命之忧!你不听劝,到时候可别后悔!”
杨炯实在懒得理她,丢下一句:“滚蛋!”
门外立时传来郑邵踹门的声音,以及她气急败坏的喊叫:“不识好人心!等你吃了亏,可别来找我!”
骂声渐渐远去,想来是回自己房间了。
却说亓官遥跟着艾绒匆匆来到后院,远远便瞧见周万霖立在亓官舒房外的游廊下,正对着紧闭的房门絮絮说着什么。
廊下悬着的素纱灯笼被夜风吹得晃晃悠悠,将他那张白净面皮映得忽明忽暗。
“舒妹,我今日确是莽撞了,可你也知道,我这心里装着你,见你与陌生男子同席,难免失了分寸。”周万霖声音压得低,却字字清晰,“咱们自小一处长大,我的性情你是最清楚的。
这些年我周家蒸蒸日上,盐引遍及江南六路,便是蜀中的井盐,也有三成要走我家的路子。你若嫁过来,定远伯府与周家联姻,这金陵城里还有谁敢小觑……”
房门纹丝不动,里头半点声响也无。
亓官遥轻咳一声,快步上前,满脸堆笑:“周大哥,这么晚还在呢?”
周万霖转过身,见是他,面上露出几分不耐:“遥弟,你来得正好。快劝劝你姐姐,这般将我关在门外,传出去像什么话?两家可是世交!”
“是是是,周大哥说得对。”亓官遥凑近些,压低声音道,“只是我姐姐这几日为着同安郡王大婚的贺礼,真是操碎了心。今日沧浪楼诗会本打算采买些新奇物件,又被蒋家那丫头搅和了,此刻正烦着呢。”
他见周万霖神色微动,又添一把火:“不过小弟倒是有个主意,或许能解姐姐烦忧,更能让周大哥在姐姐面前露脸。”
“哦?”周万霖挑眉,“什么主意?”
亓官遥将他拉到廊柱旁,声音压得更低:“周大哥可知,同安郡王那位准王妃的娘家就是蜀中的主政之人?”
周万霖眼睛一亮:“你是说……”
“正是!”亓官遥拍手道,“送礼要送到心坎里。你若能通过王妃娘家的路子,与王府搭上关系,那可比送什么异族女奴强上百倍!我姐姐为何烦心?不就是觉得送女奴落了下乘,怕惹郡王不喜么?你若能办成这桩事,还愁姐姐不对你另眼相看?”
这番话正说中周万霖心事,他沉吟片刻,缓缓点头:“此言有理。蜀中盐井多被几家大族把持,我周家虽在江南势大,可蜀地一直插不进手。若真能借此机会……”
“正是这个理!”亓官遥趁热打铁,“小弟听说,王妃娘家的人已到金陵,就住在城西的湖滨馆。周大哥不如早些回去准备,明日我便陪你去拜访,如何?”
周万霖被他说得心动,又回头望了望那紧闭的房门,终于叹了口气:“也罢。遥弟,你姐姐那里,你多劝着些。我周万霖待她一片真心,天地可鉴。”
“放心放心!”亓官遥连声应着,连拉带拽地将周万霖送出了院子。
脚步声渐远,亓官舒清冷的声音自屋内响起:“那瘟神走了?”
艾绒推门进入,回道:“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