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因，顾云秀了解陆小霜，明白婆母沈碧云对小霜的评价十分中肯。也清楚小霜一直怀揣着“出人头地”的梦想，并从未改变，只是碍于奴婢身份与陌生的环境，始终未能有大展拳脚之机。

然而如今，情况却不同了，在顾云秀看来，有婆母沈碧云这个当家主母的一手“提拔”与“护持”，陆小霜定能够实现其梦寐以求的愿望。

况且，齐府是世家大族，公公又在朝担任大学士，齐府在长安声名远扬。再加上有婆母在旁悉心教导，相信假以时日，以小霜的聪慧，定能在贵圈中声名鹊起。到那时，还怕小霜的身份配不上小轩这个齐府二公子吗？只怕是绰绰有余。

故而，当沈碧云的话音刚落之际，顾云秀的面庞上便闪过一抹惊喜，随即便打算点头为陆小霜应下此事。然而，当想到陆小霜一向要强且有主见，完全能够自己做主时，她的神情渐渐变得为难。

紧接着，缓缓说道：“母亲，您能够如此看重小霜，儿媳十分开心，相信小霜也定会欣喜不已。云秀在此替小霜先行谢过您的慧眼识珠。”

说着，她朝沈碧云轻轻颔首，以示尊重与感谢。随后她再次抬眸，轻声道：“只是……此事儿媳还是想要听听小霜的意见。毕竟，她才是主角。”

“即便，她是儿媳的贴身丫鬟，但毕竟陪儿媳多年，又与儿媳从咸阳一同至此，感情深厚。故而……”顾云秀边说边缓缓垂下了头，略显不自在地轻声说道，声音中满是小心与谨慎，“儿媳觉得……此事还是让她自己做主为好。”

沈碧云不曾想到，自己如此诱人的提议，竟会被顾云秀委婉回绝。虽然，她的回答模棱两可，未曾说是，也不曾说不，但让那奴婢陆小霜自己做主的建议，却已表明了她的态度。

当然，此种结果也是她未曾料到且忽略的。看来，她们主仆之间的情谊还真是深厚。一个主子，竟做不了丫鬟的主。沈碧云心中暗自嘀咕着，内心不免有些愤愤不平，面庞上也悄然间浮现出些许无奈。

不过她并未放弃，只在稍稍“消沉”片刻后，便重新振作起来。她心想：既然此时，自己与姚梦清商定的计划已如上了弦的弓（已劝说顾云秀离府），便没有不发的道理。不如就给这儿媳一个面子，让那陆小霜自己做主。

相信，只要陆小霜“这支箭”还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，就一定还有机会。只是，得想办法让那奴婢无论如何留下才好，这样“箭”才有发射的可能。不然再完美的计划，缺少了主人公的存在，便不能称之为完美了。更不要说还要继续顺利实施下去，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
于是这般一琢磨，沈碧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紧接着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，正色道：“你说的对，是母亲考虑不周了。”这笑意看似温和亲切，实则暗藏着对局势的掌控与谋划。

随后，她缓缓望向低垂着头的顾云秀，接着说道：“此事确实需得过问一下人家自己的意愿，毕竟，即便是再卑微的身份，也享有知情权。”

她稍稍停顿下来，恰到好处地佯装出一抹愧疚神色，“是母亲狭隘了，忘了众生平等的道理。”她轻轻叹息一声，缓缓拉起顾云秀的手，“还是你心思敏锐，心胸宽阔又心地善良。母亲呀……老了。”

沈碧云的声音里透露着被岁月侵蚀的沉重与无力，语气悲凉，神情无奈，让顾云秀心中一紧，当即抬起了头。随即，她满脸自责地回握住婆母沈碧云的手，语速极快的轻声解释道：“母亲，儿媳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您如今风华正茂，正值盛年。是儿媳僭越了，不该说出那样的话来。”她稍稍低眉，神情浮现出一丝为难，轻声道：“只是，小霜的事……”

“行了！”沈碧云未等顾云秀讲完，便出声打断了她。其一，是不愿再与儿媳在“陆小霜之事是否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