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在同一个框架下对话——如何在保护的前提下发展。”
岩叔点头:“我懂了。明天,让所有人都说话,老人、中年人、年轻人、男人、女人。”
这一夜,许多人无眠。
第三天上午,祠堂里坐满了村民。调研组坐在前排,许兮若和高槿之坐在侧边记录。
陈副主任开场:“这两天,我们看了雨林,听了介绍,很受震撼。今天想听听大家真实的想法——对雨林,对发展,对未来。什么都可以说,说真心话。”
第一个发言的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,九十四岁的阿贡婆。她由孙女搀扶着站起来,声音颤抖但清晰:“我在这片林子里采了一辈子药,治好了很多人。林子没了,我们的本事也就没了。这不是钱能买回来的。”
接着是一位中年妇女:“我丈夫在省城打工,一年回来一次。我想他回来,但回来了干什么?种那点田不够吃。如果有既保护林子又能赚钱的事,我愿意干。”
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站起来:“我来说句可能不中听的。保护是要保护,但我们也要活。我两个孩子,一个初中一个小学,以后上学、结婚,都要钱。守着林子受穷,年轻一代留不住。”
祠堂里安静下来。这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。
这时,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犹豫地站起来,他是昨晚被接触的阿明:“我……我想去省城学技术。岩叔说的林下经济是好,但见效慢。‘磐石’说可以培训我们做旅游管理、做生态监测,我觉得也是个机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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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发言引起一阵骚动。几个老人摇头叹气。
岩叔缓缓站起来:“阿明说真话,很好。我们那拉村议事,就是要说真话。我想说的是,不是只有两个选择——要么砍树,要么受穷。我们可以找第三条路,一条又保护林子又能让年轻人有希望的路。但这需要时间,需要帮助。”
他转向调研组:“各位领导,我们不是反对发展,是反对那种杀鸡取卵的发展。给我们一点时间,一点支持,我们能找到平衡点。”
座谈会持续了整个上午。不同的声音,不同的诉求,交织在一起。调研组认真地听,详细地记。
午休时,陈副主任把调研组核心成员召集到临时办公室。
“大家都听到了,也看到了。”陈副主任说,“情况很复杂,不是简单的环保与发展的对立。村民们有共识——雨林要保护;也有分歧——如何发展。”
刘处长开口:“从自然资源的角度,我认为可以划定核心保护区,也就是‘绿线’区域完全禁止开发。边缘区域适度发展生态旅游和林下经济。”
赵悦点头:“我同意。生态红线必须划死。但我建议,不仅仅把‘绿线’作为禁止开发线,更应申报为省级自然保护区或文化遗产,给予正式的法律地位。”
文化厅的王薇立即支持:“我正想提这个。那拉村的‘林语’符号系统、树葬传统、雨林医药知识,完全够格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。一旦有了这个身份,保护力度就完全不同了。”
周明轩教授推了推眼镜:“经济上怎么办?完全禁止开发,村民的发展需求如何满足?”
一直沉默的老马这时说话了:“我在乡村振兴局干了三十年,有一条经验——真正可持续的发展,必须从社区内部长出来,不能从外面硬塞。那拉村有智慧,有传统,有凝聚力,缺的是启动资金和技术指导。政府可以在这方面支持,比如设立雨林保护基金,提供小额贷款,引进生态农业专家。”
孙教授从技术角度补充:“我测算过,如果发展林下经济,比如种植稀有菌菇、养蜂产蜜、适度采集药材,三到五年内,村民人均收入可以提高百分之五十以上。关键是规模要控制,不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