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吃,眼眶里的泪才渐渐止住,只静静地看着他,
时不时给他添些菜:“慢点吃,不够妈妈再让家里送来。”
宋世杰坐在一旁,看着儿子强打精神的样子,
又看了看监护室里躺着的江程煜,沉默着拍了拍穆小吉的肩膀。
有些话不必多说,彼此都懂——此刻,他们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。
走廊里,饭菜的香气混合着淡淡的消毒水味,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安稳感。
丰腾住宅区滕君昊的家里,餐厅里暖黄的灯光洒在餐桌上,
满满一桌子丰盛的佳肴冒着热气,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沉闷。
凌雅舀了一碗汤,轻轻放在老爷子面前,老爷子拿起勺子,
慢条斯理地喝着,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餐桌一角。
滕君昊也低着头,小口扒拉着碗里的饭,全程没说一句话。
凌雅又给滕君昊盛了碗汤,他低声道:“谢谢,你自己吃。”
凌雅的目光转向滕子京,只见他低着头,眼神落在碗里的米饭上,右手握着筷子瘫在桌上,呆呆的出神。
安姌从进门就觉得他不对劲,一路回家没敢多问,
此刻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心里满是心疼,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老爷子放下碗,拿起纸巾擦了擦嘴,又端起旁边的汤碗喝了一口,
才缓缓放下,沉声道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?让你一副失魂落魄样子?”
滕子京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,声音沙哑地开口:
“昨天追捕不法分子的时候,有人开枪……想暗杀我。”
“什么?!”凌雅和安姌同时惊呼。
他顿了顿,喉结滚动着,“江程煜替我挡了一枪,现在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观察。”
餐桌旁的人都愣住了,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滕子京,满是不可思议。
安姌下意识地伸出手,轻轻覆在他握着筷子的手上,
指尖传来他掌心的冰凉,轻声道:“原来你昨天没回家,一直在医院啊……”
滕子京的眼眶红了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愧疚:
“子弹穿透他的肺部在离大动脉的地方,刘医生不敢主刀,连夜联系了穆小吉。
他从G城匆忙赶过来做的手术,早上快六点才出手术室。
穆小吉自己也体力透支,直接在手术室门口昏死了过去……”
他攥紧了筷子,指节泛白:“我有愧,这事本来跟江程煜一点关系都没有。
偏偏那么巧,他就是去给那匹小白马买零食,就撞上了……”
他吸了吸鼻子,“要是江程煜有什么三长两短,我怎么跟江朔交代?怎么跟穆小吉交代?”
老爷子的脸色沉了下来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,没说话。
滕君昊放下筷子,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睛,沉声道:
“现在说这些没用,先好好盯着医院那边,有需要的地方,家里全力支持。”
安姌轻轻拍了拍滕子京的手背,柔声说:“江总吉人天相,穆总又是医学界的权威,肯定会没事的。
你也别太自责,先照顾好自己,才能处理后续的事。”
滕子京没说话,只是低着头,碗里的饭一口没动。
那碗饭仿佛成了千斤重的石头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——
江程煜扑倒他一瞬的样子,穆小吉累倒在手术室门口的场景,
一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,像针一样扎着他的心,阵阵闷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