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码头,温妮早已候在车旁,恭敬地拉开车门。
昌淼淼和昌海河先后上车,安迪·柯莱斯的车队也紧随其后。
一排豪车缓缓驶离港口,车灯划破夜色,朝着市区的方向而去。车窗外,
那艘“海鲨号”巨轮依旧像一头蛰伏的巨兽,静静停泊在海面上,
只是船上的灯火,在车后座昌淼淼的眼底,渐渐缩成了模糊的光点。
她靠在椅背上,长长舒了口气,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,
终于稍稍松弛下来——这场海鲨号上的周旋,
总算暂时画上了句点,只是前路如何,谁也说不准。
车厢里只剩下引擎的低鸣,昌海河看着女儿微醺地靠在座椅里,眼睫轻颤,像是累极了。
他伸出手,宽大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纤细的手背上,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情。
昌淼淼的指尖微微一颤,却依旧闭着眼,没睁开。
昌海河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种近乎沙哑的低沉:“宝贝儿,今晚辛苦你了。”
见她没回应,他又自顾自地往下说,语气里多了几分凝重:
“这冯家的势力深不见底,那两兄弟看着和和气气,
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像是裹着层雾,看不透。”
这时,昌淼淼才缓缓睁开眼,眸子里没有了方才的柔媚,
只剩下清明的疑虑:“父亲,您不觉得那兄弟二人有些异样吗?”
“异样?”昌海河皱了皱眉,显然没往深处想,“哪里异样?”
“今晚整场会面,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兄弟二人出面,冯会长自始至终没露过面。”
昌淼淼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,“我们是来拜会冯会长的,
按理说,就算他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,也该出面说句话,可他连面都没露,这不合常理。”
昌海河愣了愣,随即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:“嗨,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。
我们初来乍到,人微言轻,能让冯家两位少爷出面招待,
已经是给足面子了。冯会长那种大人物,哪能随随便便见客?”
昌淼淼却没被说服,她望着窗外飞逝的霓虹,眉头微蹙:
“可我总觉得,没那么简单。冯湛看似玩世不恭,眼神里却藏着算计;
冯衍冷得像块冰,每句话都带着试探。他们越是周全,
我越觉得……这背后像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。”
昌海河沉默了,女儿的话像根细针,刺破了他方才稍显放松的心态。
他看着窗外模糊的夜景,心里也莫名泛起一丝不安——这港督的水,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深。
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,只有车灯在黑暗中劈开的光路,无声地向前延伸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