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整半柱香,这位年轻千户立足高塔,如神人临世,箭发不停
几如十几架床弩不断轮换,硬生生把天香楼所在的地面磨去数尺之厚咚咚咚
半座华容府都是雷声隆隆,轰鸣回响,震得那些老百姓茫然又惊慌。还以为是地龙翻身,要发大灾了
有些二重天、三重天的武道高手瞧见这般大动静,也难安稳坐立。纷纷翻上屋顶瓦舍,各自占据高处,欲要查看情况。
性子急切的换血高手,仗着人多势众,直接纵声长啸「何方狂徒,胆敢在华容府作乱」
那几个老江湖也是深恨,被人抢先一步,亦要出手喝止逞一逞威风,好还华容府一片清静。
可下一刻,他们眼中就倒映出持弓疾射的挺拔身姿。
再看到一股磅礴气血冲天而起,宛如数丈高的巨大烘炉揭开盖子,染出赤红半边天这是
大高手
众人呆愣之际,几道余光瞥见不远处一帮斗牛小旗、云鹰缇骑面色肃杀,列阵以待。其中有人鼓足内息,高声喊道
「北镇抚司办案,闲人退避
若有违者,视作同伙就地正法」不好撞到铁板了
这几个见惯世面的老江湖连忙向后急掠,一边拱手一边说道「原来是北镇抚司的大人
误会,刚才都是误会,我等出言不逊,自己掌嘴还请诸位大人见谅则个」
这些老江湖晓得朝廷官府的厉害之处,完全没有舍不下脸面的说法,噼里啪啦就给自己甩了几个极响亮的耳光,极尽卑微姿态。
倘若是什么无权无势的外乡佬,自己这一大帮人拥过去,当场就合力擒拿,随意处置了。
可北镇抚司
那就该府主出面,轮不上他们插手。否则的话,只会平白送掉性命
「华容府何时轮得到北镇抚司当家做主」也有出身高门的年轻少侠,忍不住放言。
可还没等他靠近天香楼,数十支飞轮弩扣动,箭矢如蝗,倏然罩落。
那道堪堪通脉二重的纵跃身形,当即就被射成筛子,于血雾弥漫之中一头栽落,砸穿屋顶,跌了下去
「某乃小旗童关,再说一遍,我家千户大人办案擒凶若有打搅,一概视为同党,格杀勿论
滚」
最后一个字中气十足,颇有几分功力,震得瓦片大响,灰尘簌簌落下「真真可怕一个小旗就有这般实力,也难怪那位千户大人如此凶横」
「千户莫不是登顶榜首的纪九郎」
「我才得到的消息,这尊太岁爷正午时分进的城」「才过去多久,就有人触他的霉头」
「好大的气性,都把天香楼夷平了这真是换血三重天」「噤声快走快走,免得殃及池鱼」
再过半柱香,终于耗尽内息的纪渊松开撼天弓,勉强才能拿住,险些脱手掉落。
哪怕以虬筋板肋之体魄、陆地龙象之气力、十道气脉之积累,连续挽动撼天弓一炷香,也很是吃不消。
本是华容府风月招牌的天香楼,经过气箭攒射,已是彻底面目全非。
只余下十几丈宽的深深窟窿,碎石木屑湮灭成灰,再也不见半分妖艳紫意。「等下再念
一段超度经文,就当是了结因果了。」
纪渊将撼天弓、无极箭收入牟尼宝珠,随后抬脚踏出塔顶。其人衣袍猎猎,如下长阶,缓步慢行,好不潇洒。
落在华容府的换血高手眼里,不免腹诽这位千户大人也太爱出风头。纵身一跃几个起落的事儿,非要弄出好大的排场。
「筋骨之酸软、气力之枯竭,连身法都运转不开四重天的一团真罡,就把我榨干了。蜕变内息之后,果真翻天覆地」
纪渊面上云淡风轻,实则气血内息难